过了三五日,时荔估摸着寿辰的事情应该都准备完了,自己再病下去也不太科学,就又喊大夫来了一趟,重新看诊。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大夫轻车熟路,随意搭脉便道:“姑娘身子已经好了。”
“多谢大夫。”秋紫忙不迭把早准备好的银票递过去。
大夫收下得心安理得,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然后向左右环顾一周,压低了声音,“时姑娘是聪慧大方的人,正好我还有一桩事情,想和时姑娘说一说。”
方夫人拼着熬了几个日夜,终于在丫鬟的帮助下,把事情掌理得七七八八。
终于得以放松下来,就听说时荔的病也好了,当即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丫头,用得着她的时候,她就知道生病。如今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她也没事了。”
方夫人忍着气,还得和和气气地请时荔进屋。
天气慢慢变冷了,时荔出门时穿了一件大红的毛毡,领口一圈雪白的绒毛更显得肤白胜雪,整个人晶莹剔透。
一走进方夫人的屋里,马上就让她眼睛都看得直了。
既是因为时荔的容貌,二是她一身低调但价值连城的衣裳。
有些东西的名贵,并不在于多么珠光宝气,谁家夫人小姐都有一堆撑门面的金钗头面,但像时荔这样一身矜贵的毛毡,可不是一般人家能拥有的。
方夫人想着婆母说过的话,再不喜欢时荔,也的确觉得她更适合进门成为方家下一代的当家主母。
至于她自己的外甥女,当妾也不算委屈了。
“好孩子,外面冷,你病刚好,不该随意出来走动。”方夫人说着一嘴关怀的话,眼睛却还在上下打量着时荔。
时荔被她这目光看得并不舒服,只说些客套寒暄的话,算全了礼仪,又问方夫人可有需要自己出力的事情。
方夫人忍住心中的不满,连着摇了摇头。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外面又传来一阵脚步声,赵芊月也过来了。
她到底是忍下了一口气,又日日都来方夫人这里点卯。进屋看见时荔也在,眼底飞快闪过一丝不耐和警惕。
“荔妹妹身子可好了?我担心过去叨扰,反而耽误妹妹休息,但日日都念着妹妹。”赵芊月最会说话,走过来也是一脸亲热。
但谁都知道这话有几分真和几分假。
时荔也不过耳不过心,当下谢过她的关心,还想借着她出现的缘故离开。
“正好,我陪妹妹一并回去,也和妹妹说说贴心话。”赵芊月却不知道怎么想的,明明刚过来,却非要和时荔一同再离开。
两人住的院子相隔甚远,她却偏偏说顺路相送。
时荔拗不过,便在路上默默走着。
“妹妹病这些日子,可也不见有人上门去看看。我想着表弟离妹妹那样近,总该日日上门去看吧?”
赵芊月分明知道这些日子方玉被院子里的丫鬟们缠得紧,根本没空看时荔,却偏偏这么说,显然是故意的,就想给时荔添堵。
她以己度人,却不知时荔巴不得见不到方玉,所以连理都不想理她。
赵芊月把她的沉默当做难过,心里反而更痛快了些。
两人穿过花廊,走向时荔的院子。
忽然听见后面传来一道声音喊着“荔妹妹!”
方玉正好在后面看见她们,便追了上来,这会儿眼睛里只有时荔,压根没看见站在旁边的赵芊月。
走到近处,也和他母亲一样,从头到脚地看着时荔,笑着说:“看着妹妹的样子,如今可是大好了。”
“是,已经好了。”时荔敷衍着,连忙又咳嗽了两声,“不过还是有些咳嗽,我先回去了。”
她走得飞快,没等方玉反应过来,就只把他和赵芊月留在了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