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病了?”
明忱走到时荔旁边,伸出手想要探一探她的额头。
这时,时荔才反应过来,并没有躲开他的手,只是不太好意思地回答:“没病,我装的。”
谁能想到,她装一次生病,不仅骗过了方家的人,而且把明忱也骗来了。
实在是让人觉得不好意思。
入手的温凉,让明忱也放心了,看着时荔眼神明亮的样子,又觉得好笑,低头看着她,“怎么又被逼得装病了?”
“他们想让我干活儿,给他们管家,我可不乐意。”时荔和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如实回答。
明忱又轻笑了一声。
这一次,笑得是自己关心则乱。
只听说时荔病了,别的什么都没管,就想了办法混进方家。现在知道时荔在装病,只觉得松了一口气,丝毫不在意自己也被诓骗了。
本来应该立刻就走的,但是明忱却挪不动脚步,看着时荔,觉得哪怕站在这里只是和她说说话,也是好的。
余光瞥见梳妆台上亮着一道光,明忱侧头就看见自己送给时荔的步摇放在梳妆台上,红宝石被光照着微微闪光。
一看就经常被人拿在手中把玩。
明忱走过去把步摇捏在手里,又拿了过来。
“没见你戴过这个,我想看看。”他说。
虽然于礼不合,但他人在这里已经够不合礼数了,也不在乎再离经叛道一点儿。
时荔披散着一头长,衬得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精致又带着几分楚楚,听到这话,目光落到步摇上。
“要不,你替我戴?”她昂起头,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
大概在明忱成熟稳重的骨子里,还是藏着一股叛逆的,闻言挑一挑眉,真的俯下身握住了时荔的一缕丝。
平日里习惯了握笔写字和骑马执剑的手,手心有一层薄茧,却分外灵活,几下就为时荔挽好了一个低髻,然后把步摇轻轻插戴其中。
离得极近,两人都能听闻到彼此的呼吸,甚至心跳。
时荔忍着脸红,抬手碰了碰步摇底下的铃铛,又问明忱,“好看吗?”
“不算好看。”
明忱却给出了意料之外的回答,眼看着时荔又惊又怒地瞪圆眼睛,他才继续说,“不过,我很喜欢。”
时荔被他逗得一会儿怒一会儿又忍不住笑,干脆把头一转,背对着他不理了。
窗台上的烛火一跳一跳,照得屋里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