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有的人刚醒,有的人醒了有一会儿,但不管男女都无一例外的陷入了崩溃和惊恐,在他们的认知里,旅游应该就是照相、美食和娱乐打造的逍遥世界,怎么会出现砸车、抢劫甚至更危险恐怖的事?
有郑春花去安抚已经乱成一锅粥的男男女女,董锵锵就能腾出精力和老白联手专心应对未知的麻烦。
至少到目前为止,董锵锵心里都是不慌的:汽车的油是刚加的,老白的驾驶技术经受过多年考验,绝对过硬,只要大巴能一路倒回到那个岔路口,再顺利拐上右边的道路,他们就会转危为安。
他正考虑是拐到右道好还是退回到刚才路过的看起来安全的法国村子好时,车子“咣当”剧烈颠了一下,董锵锵被震的一个趔趄,赶忙用手撑在旁边座椅的靠背上,他能感觉到后轮似乎从什么东西上碾了过去,那东西和车底盘的零件不停磕碰,车速顿时慢了下来。
他和老白都记得来时的路面上没有减速带也没有障碍物,这时怎么会出来个坎儿呢?两人一车前一车尾,心里同时“咯噔”一下。
“继续倒。”快要走到车尾的董锵锵继续催促道,“别减速。”
“去你大爷的。”老白把心一横,边骂边把油门踩到底,大巴重新加速倒退。
不到两秒前轮又颠了一下,老白有心从前窗往外看看车子压的究竟是什么,但前挡风玻璃上的蛛网状裂痕太密太细,严重影响了他的视线,就在这时大巴右侧的安全门不知撞到了什么,“咚”的一声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响声引起了董锵锵的注意,但他没看到安全门的把手附近鼓起一个砖头大小的鼓包。
大巴的速度好像减了不少。
“老白!”董锵锵再次提声催促。
他的话音未落,车尾骤然撞上一个极其坚硬的东西,以至于车几乎停了下来,所有人始料未及,被震得前仰后合。
董锵锵被狠狠摔在地上,眼冒金星之际,就听到老白的喊声从车前方传来:“撞上了,倒不动。”
“先往前开再倒车,把障碍物绕过去。”董锵锵扯着脖子朝老白喊。
没等老白对他的话作出反应,刚才鼓包的安全门竟被从外面撞裂,一个蒙着脸的男子挥着石块将安全门硬生生地砸出一道缝,紧接着人跟泥鳅似的从门缝里钻了进来,连滚带爬地就要往安全门里的台阶上冲。
正对着台阶坐的女生被蒙面男吓得哇哇大叫,开始手足无措的乱踢。眼瞅着蒙面男说话就要上到座椅中的过道,手里的石块也举了起来,感觉随时都会砸下,而蒙面男的身后,更多举着石块的蒙面人正试图仿效已经进来的蒙面人也从破损的安全门冲进来。
这个画面让董锵锵不自觉地想起大学时看过的《星河战队》里虫族进攻人类基地时的情节,但现在不是怀旧的好时机,他疾步从车尾冲了过来,见石块离女生近在咫尺,正好看到右手边座位顶部货架上的手提箱,不假思索地抓住手提箱的提手,抓住的瞬间就把手提箱朝对方的脑袋掷了过去。
蒙面男还没来得及拍下石头,带着风声的手提箱就准确砸中了他的左肩,蒙面男吃痛刚要调整进攻方向,把石块砸向偷袭者,董锵锵已经到了他面前,不等他挥出石块,抬起一脚照着对方的肚子狠狠踹了过去。
在汉诺威时,为了增加自己带团时的安全感,他曾报过搏击课,本想系统学习,实打实的提高一下自己的格斗技能,但换城市让他只上了几堂课,可就是这有限的几次课里,教官告诉过他,如果有机会踢坏人的某个部位,那踢腹部比踢胸能给对方造成更大的伤害,因为胸部有胸骨保护,踢了也不会影响对方的行动,而人类腹部的肠胃脏器没有骨骼保护,受到猛烈攻击会让对方在一定时间内无法起身。
董锵锵情急之下的这一脚踢的确实狠,根本没考虑控制力度,也没考虑会不会造成对面的伤亡,再加上他穿的还是适合跋山涉水的马丁靴,普通刀都扎不进去的鞋面可想而知有多硬。事实也是他一脚下去,蒙面人一声没吭就软泥一样瘫倒下去。
见对方宛如挂了,董锵锵这才感到后怕,但从安全门涌入的和已经砸破车玻璃的蒙面人并没给他忏悔的时间,他们个个黑布蒙面,凶神恶煞地把手中的石块朝他掷来,根本没给他检查第一个蒙面人是否挂了的机会。
董锵锵被飞来的石块击中手臂和腿,只得边后退边寻找趁手的兵器,他一眼看到货架上更多的手提箱,随手又抄过来一个,抵挡飞过来的石块。
飞来飞去的石块让董锵锵身边的尖叫声连成了片,不过并不仅仅是女生缩在座位里瑟瑟发抖,男生们也鲜少有站起来帮忙的,一个个仿佛都被502牢牢地粘在了座位上。相较之下,能勇敢保护女朋友的男生已经非常不错了,谁还能要求他起来帮董锵锵呢?
后面打得跟热窑似的,前面的老白也没好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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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到了董锵锵的话,但因为车是手动挡,他又着急,结果连挂了几次没挂上前进挡,等好不容易挂上,脚刚搭在油门上,前边钢化玻璃门几乎和后边安全门同步被攻破。
眼瞅着门外举着石块的蒙面人说话就会进来,老白想去摸手套箱里的枪,但安全带限制了他的范围,他刚解开安全带,蒙面人就已通过破碎的钢化门并跃上台阶冲到了他面前。
石块势大力沉、搂头盖顶的照着老白的脑袋就砸了下来,老白左手边只有个迷你车载灭火器,仓促之下抄起想护住脑袋,可惜差了半秒,石块虽被灭火器挡了一下,却还是砸中老白的头。
曲折的血线顺着老白的额头丝滑地淌了下来,老白顾不得头皮火辣辣的疼,不顾一切的抡起灭火器,蒙面人并没被他的气势吓到,反而伺机又砸中他几下,老白一不留神,右胳膊被击中,只觉麻筋处一阵麻接着一阵钻心的疼,瞬间就觉得胳膊灌了铅似的重,但此时跑也没地方跑,只能硬着头皮和对方周旋,但少了一只胳膊的他只能作出有心无力的抵抗。
见废了一只胳膊的老白已无战斗力,蒙面人冲身后跟上来的同伴说了句什么,然后扔下老白,举着石块直奔离他最近的女生而去。
血模糊了老白的视线,右胳膊的疼痛让他抡不动灭火器。
他眼瞅着第二个蒙面人冲到了自己的面前举起了一块棱角多的石头却无能为力。
这可能就是宿命吧,他胡思乱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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