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恶心。
所以他不想碰到温悯。
令他费解的是,明明他刚吃过温悯的肉,这家伙居然还能找上门来,脸上也没表现出一丝愤怒,好像完全不在乎一般,这真是太好笑了。
半开的门外,温悯面庞上呈现出一种大理石般的质感,他半垂眼,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张纸,当着温楼的面开始写字。
他写得那么快,都没有给温楼不耐烦的机会,下一秒,就把写着一行字的纸摊到了温楼面前。
不管多少次,温楼都觉得温悯这副不能说话,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想法的样子,是那么可笑、又可怜。
他环绕着手臂,斜靠在门框一侧,往上面瞥了眼。
【宋吟被接到了哪个城市,告诉我具体地址。】
门里的人愣了愣:“宋吟?”
温楼长期生活在夫妇一人给他打造的温室里,没出去劳作过,只知道温悯和一个人一起生活,但并没有见过本人,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嘴角掠过一点傲慢的笑容:“哦,就是你家里那个人啊,我倒是知道他被谁接走了,听爸妈说了一嘴,但我凭什么告诉你?”
【你想让我做什么。】
温悯的表情很平静,倒不如说他这次来敲门就做好了注定要付出一点代价的准备,所以温楼的刁难没有让他的情绪产生变动。
温楼有些不爽:“你身上没有我想要的东西,我也不想让你做什么,说实话,你连站在我家门口我都嫌脏,你能快点滚吗?”
他语气很差,恶意毫不遮掩,然而,就在他话音落下的下一秒,外面的雨忽然愈急促得猛砸下来,在密集的雨声之中,一
道闷雷陡然炸开。
四面八方围拢过来惨白的光,霎时照亮了温悯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那张面庞被照得没有丝毫人气,两颗幽沉的眼珠也有些阴森,有那么一刻,他身上竟然迸出了某种让人畏惧的非人感。
温楼心里一跳,总觉得温悯今天有一点说不上来的不对劲,不过他可不想在自己讨厌的人面前露出一点害怕的情绪。
温楼硬撑着表情,驱赶苍蝇一样摆了摆手:“快滚!”
说着,温楼就要把门关上,但在他把门关上之前,温悯就及时把手挡在了门缝里。
【告诉我在哪里,说完我就走。】
雨下起来有些疯狂了,听着那要命的雨声,温楼心中莫名有些焦躁起来,他怒冲冲看着温悯,一把甩开了温悯的胳膊。
接着,他讽刺道:“我真是奇怪了,别人都去城里了,你非要找过去干什么?你就这么自私,不想让人家过好日子,必须要跟着你一起过苦日子才行?”
温悯沉默一秒,安静写字。
【我不会让他和我回去。】
【我只是想知道,他究竟在哪里,如果有机会,我会搬到他附近。】
【我,不会打扰他。】
“哈,”温楼笑起来,似乎是真觉得温悯很搞笑,他用一种轻蔑的目光把温悯从头扫到脚,说道:“你怎么会有机会?就凭你这残疾身躯?”
“还是你要没日没夜捕鱼,然后卖了攒几张钱跑到城里去?我劝你别有这些想法,别人说不定早就想甩开你了,你还眼巴巴凑过去招人烦。”
“够了,我还要打游戏机呢,别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你该回哪去回哪去。”
温楼耐性告罄,说着,他又想起什么:“还有,我警告你,别再给我爸爸妈妈送一些奇怪的东西了。”
“这样看我干什么?我妈把你那袋文冠果都给了我,我当然知道,说真的我有点无语,你这样是在讨好我妈妈吗?”
温楼转身走进屋子,从桌上拿起一个沉甸甸的袋子后,又重新走回到门口,“别再往我家里送一些垃圾,我妈妈还怕你在里面下毒呢!”
话音刚落,袋子被温楼扔到了温悯身上,一颗颗饱满的文冠果从袋子里飞出来,咕噜噜地滚到了湿漉漉的地面,还有几个砸在了温悯的大腿上。
地面一片狼藉。
温悯垂下眼,定定地看了会那些文冠果,眼皮轻微地动了下,不过他没有弯腰去捡,甚至下一秒他就把目光从那些果子上移开了。
他固执地重复一句话。
【告诉我在哪里。】
温楼见他这么难缠,也有点毛了:“神经病。”
他一脚把掉在脚边上的一颗文冠果踢出门外,呸了一声,就要上手关门,然而温悯的纸条比他关门的动作更快一步到来。
【如果你不告诉我,我会去告诉邻居,他家的游戏机是你偷的。】
“…………”
温楼在两秒的呆
愣后,不可置信地看向温悯,他大吼:“你敢??”
温悯转身就走。
“温悯,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