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听着唐赛儿的话,心中五味杂陈,他明白唐赛儿的请求意味着什么,也清楚这可能是她最后的愿望。
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你应该跟我爹说的。”
“不。”唐赛儿微微摇了摇头,“你爹已经很苦了,若是我再死在他面前,哪怕他不会伤心,我也不忍。”
朱雄英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我找找机会吧。”
唐赛儿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她知道朱雄英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她的心中也稍微安定了些。
“不过。”朱雄英继续说道,“在你离开之前,我会让姚广孝继续给你治疗,尽量让你的身体恢复到最佳状态,若是能治好,那便不用回去了。”
唐赛儿点了点头,她知道朱雄英是真心为她着想,这份情谊让她心中暖流涌动。
朱雄英站起身,准备离开,但唐赛儿又叫住了他:“雄英,还有两件事。”朱雄英转过身,目光询问地看着她。
“你娘的坟,我希望能有机会去拜祭一下。”唐赛儿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充满了诚恳。
“等你能下地之后,我来安排。”朱雄英神色复杂。
“最后一件事,我这一生无子嗣,你能再叫我一声娘么?”唐赛儿声音虚弱,眼神带了一丝恳求。
“娘……”
唐赛儿笑,挣扎着从床上撑着翻了个身,伸手在床铺下摸出一个令牌,颤颤巍巍的递给了朱雄英。
“这是娘给你的,收好。”朱雄英接过令牌,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这是?!”
“这是我在这世间最后的力量了,本来想着当时若是被砍头了,这些人会劫法场,保我一命,也是只忠心于我的几十人。”唐赛儿摸着朱雄英的手背,缓缓道:“王毅,就是我成婚之日你见的那个小老头,你出示令牌,他自然会知道怎么做。”
唐赛儿看着朱雄英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她知道自己的儿子会理解这份责任的重量。
随后,她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似乎所有的力气都已用尽。
朱雄英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朱标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看到朱雄英出来,立刻迎了上去:“她跟你说什么了?”
“爹……”朱雄英叹了口气:“娘她睡了,咱们回宫说吧。”
说完,转头看向姚广孝,咬牙道:“道衍,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她的命,必须保住。”
朱标闻言,心头一跳,意识到事情不妙,姚广孝也是一脸疑惑,这人都醒了,这不是越来越好了么,怎么又要变成保命了?
朱雄英凑了上去,低声说了句回春丹,姚广孝顿时面色大变。
朱雄英摇了摇头,拉着朱标就出了太子府。
“爹,唐……娘她可能活不过几个月了,你做好心理准备。”上了马车,朱雄英缓缓开口道。
朱标听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紧握着朱雄英的手,声音颤抖着问:“你确定吗?雄英,这消息准确吗?”
朱雄英沉重地点了点头,他能感受到父亲心中的悲痛和无助。
朱标沉默了片刻,然后坚定地说:“我要下车,我要去看看。”
“不可。”朱雄英一把拉住站起身的朱标,“她不想你知道。”
朱雄英紧紧地握住了朱标的胳膊,目光坚定而深沉:“爹,她不想让你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她希望在你心中,她永远是那个坚强、健康的唐赛儿。”
朱标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无奈地点了点头,一屁股瘫坐在座位上,他知道朱雄英说的是对的,唐赛儿的意愿必须得到尊重。
马车缓缓驶回宫中,朱标一路上沉默不语,朱雄英也陷入了沉思。
“陈赤脚!”朱标突然大喝出声:“派人去找陈赤脚,他绝对有办法!”
朱雄英听到父亲的命令,心中一紧,突然眼底也闪过一丝希望:“爹,我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