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上由〈丰饶〉孕育的不明植株回应着他的战吼,无数被〈镜花水月〉支配的人们用空洞的眼神看着那舞台中央孑然一身的星期日。
他们笑着,诡异而惊悚的笑着,顺从如同被操纵的人偶,僵硬如同仙舟人祭祖时节焚烧的纸人,完完全全的唤醒了星期日作为人类的恐惧。
“是因为那位〈梅小姐〉的死,你才变成这样的吗?”
星期日试图用话语来影响面前的人,但他看见那人一双异色瞳边激起狂躁的血丝。
“梅也会这么说,星期日先生!”
王凯文粗暴的打断了他。
“梅也会这么说的!她为了不让我有负罪感,再一次粉碎了自己的生命,把这痛苦献给我!”
“别为难死者,星期日!看着我!”
他似乎因为回想起那人的身影变得更加癫狂,歇斯底里的笑着,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哲学的胎儿”,简直就像一个掠食者看着自己的猎物。
“她破碎的精神指引着我来到你的面前,而我将代替她完成她没有做到的事!”
“但你什么也没有做!你最起码可以直接在匹诺康尼大剧院选择自尽!”
这扭曲的,不可理喻的论断再一次激了他的斗志,血色如沸腾的水一样蔓延:
“这都是你的错!星期日!”
沾染着剧毒血液的尖刺直指神主日的胸膛,它比传说中杀死光明神的魔剑还锋利,比道路旁生长上的槲寄生还隐匿。
同一时刻,万千“太一之梦”中的人们在可怕的狂笑中选择了自灭,他们的鲜血淋漓的尸体倒在地上,而本体从梦境中醒来回归现实,全都成为阻碍秩序前行的路障。
“不,你不能!”
然而星期日的宣泄在这戏剧性的反转下也显得有点无能狂怒的感觉,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围绕行星的金色光幕和积雪一样消融。
“我能。”
王凯文再一次将异质的左手对准了神主日的胸膛,他顺畅的洞穿那神性的外壳,从那里掏出一颗红色的生物器官。
他平静的看着星期日双目圆睁,痛苦的哀嚎,但他不会死去,因为这里是梦境,没有王凯文的允许他连死亡这种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秩序信徒的心脏,作为药引再合适不过了。
“太一之梦”还没有完全破碎,趁着这个好机会,王凯文反客为主,用仅次于神明的精神强度撑起了这个残破不堪的小世界。
他要让自己彻底成为〈秩序〉的梦魇。
王凯文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个黑色的拉链袋,他把米沙从袋子里拿出来,将那颗心脏放置在他的身上,口中念念有词。
谁能想到呢,匹诺康尼的秩序居然源自于开创自由梦境的钟表匠先生,他虽然不是秩序的信徒,却为这里带来了第一章律法。
现在,王凯文要重现往日的美梦……
用这一切为她再一次诞生献上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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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的匹诺康尼,外有公司侵扰,内有叛乱囚徒,钟表匠先生自人群中来,要还这梦境世界一个朗朗乾坤。
相传钟表匠出征之时曾言道……
“米哈伊尔,醒醒!”
“再不醒来午饭都要没了!”
伙伴摇醒了靠在躺椅上睡觉的他,看着他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不乏有好事者哈哈大笑。
他睁开眼睛,望着那温暖的壁炉,围着他站成一圈的伙伴,只觉得做了一场很长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