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司马昭之心,已是昭然若揭,若自己继位,第一个造反的肯定是这燕王。到时候,自己干得过他吗?
听燕王已经在做争夺天下的准备,辽王不由吃惊道:“我倒没看出来燕王还有这一招,用女儿招贤纳婿、招兵买马。龟兹卫的宋琥都三、四十多岁了,他不嫌老,他女儿也不嫌老?”
朱允炆又说道:“千真万确,燕王府仪宾都是要上报礼部的。侄儿现在就给你磕头,行君臣之礼。”
郭英也说道:“殿下,君恩浩荡,天意如此,人心所向,于公于私,你都要当仁不让。”
他这时候也看出来了,他这个外甥啊,太在意名声了,为名所累,在大位面前竟然犹犹豫豫,如何成得了大事?
他决定再推他一把,继续说道:“这诏书臣先帮你给您保管好,明日早朝便诏告百官。否则陛下追究下来,臣可担待不起。”
“不可。国事维艰,当以大局为重。舅舅,这诏书有谁知道?”辽王连忙阻止道。
郭英连忙答道:“这诏书是陛下让臣一人盯着刘三吾写好后,然后由陛下亲自审定,加上今日殿下、皇后娘娘和太孙,不过六人。”
辽王说道:“允炆刚才已经说了,燕王已经开始在布局。皇帝又病卧在床,我又奉旨带兵进京,如果万一公布下去,难免有人说我武力逼宫。朝局一乱,西南局势便不好收场,燕王再一搅和,朝局更乱。麓川和交趾善后便是遥遥无期。”
朱允炆道:“王叔,皇爷爷正是看您处处为江山社稷着想,才要传大位于你。您要是不答应,侄儿就跪在这里。”
辽王这才现,这堂堂太孙不知何时竟然跪在自己面前好久了!
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起来吧。你不累,我肚子已经饿扁了。”
朱允炆答道:“为了大明江山,也为了保全侄儿一家性命,侄儿宁愿一跪,直到您答应继承大位。”
辽王不由一乐:“我以前咋没现你还有这么个优点呢?这么倔!听我说,你先回去洗洗睡吧。明天上午把几个尚书都叫到文华殿议事,下午再把尚书们和将军们召到武英殿议事。”
他强行扶起太孙,又对郭英说道:“舅舅,为了朝局稳定,你连夜把刘三吾这个老不死的给灭了口。”
可是郭英还跟装着没听见似的,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辽王怒道:“我的话不好使了,是不是?你不杀他,我杀你!”
面对霸气十足的外甥,郭英更不愿意动。这才是他想看到的外甥,像洪武皇帝一样霸气的外甥,让所有臣子都颤抖的外甥。
“哥哥要杀谁啊?杀人不好!”
这时含山公主突然跑了过来问道,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宫女。
“哥哥和舅舅刚下象棋,他吃我的车,我要杀他的马。”
辽王匆匆应付了含山公主一句,又瞟了两个宫女一眼,然后恶狠狠地对郭英小声说道:“你这一犹豫,估计又要多杀两个无辜的人了。”
郭英摇了摇头,终于垂头丧气地走了。
辽王也抱起了含山,开始逗着玩起来。
“想不想哥哥?”
“想,你要天天在这里就好了。”
“女孩子长大了,都要嫁人的。到时候,你就不会想哥哥了。”
“我才不嫁人,要嫁只嫁哥哥这样的大英雄……”
看含山越来越童言无忌,郭皇后连忙训斥含山:“不要胡说八道,早点去睡吧。你哥哥还没吃饭哩。”
她这话其实是说过给太孙说的,意思是要清场。
可是朱允炆还是无动于衷,她只好又对太孙说道:“太孙放心吧,辽王既然把你的请辞书烧了,你还是储君。国事在朝堂,有事你们明日在朝堂上说吧。辽王刚从辽东回来,还要歇息。”
朱允炆这才满怀心事地离开了坤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