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半个时辰,明军已经绝对控制战场局面。
陈季见状不妙,连忙带领最后的五百残兵败将逃离战场。
下午未时,围困马大脑袋的五百叛军估计山头的明军又晒又饿,已经拿不起枪了,开始分成五路,挥舞镰刀,蜂涌上山,准备捡便宜。
马大脑袋这时见再困守山头只有死路一条,也不管他敌人从几路来,带领八十来个还能动弹的兄弟,瞅准一路叛军,便居高临下冲了下来,反将这股叛军逼退到山脚下。
只见明军四十多名火枪手在前,端起白晃晃的刺刀,如墙推进。一寸长,一寸强,不到半个时辰,马大脑袋等人就将眼前的百十名叛军镰刀军捅得四处飙血。
还有四十来名明军弓弩手就趁这个功夫,四处搜寻叛军遗弃的干粮和水。
等又有两股叛军从左右杀到时,这些弓弩手就手持雪峰刀加入战团。
此时,马大脑袋带领的四十名火枪手已经没有了力气,只能三人一组,且战且退,向弓弩手靠拢。
弓弩手其实也没捡到多少东西吃,挥舞大刀又是个力气活,渐渐抵挡不住叛军的攻势,不时有士兵倒下。
正当马大脑袋这连步兵开始心生绝望的时候,远处隐隐传来铁蹄声,马大脑袋高声打气道:“兄弟们,再坚持一会儿,营长派的援军就要到了!”
明军士气为之一振,强提一口气开始反推叛军。
又是一柱香的功夫,翦胜率领主力杀到,剩下的两百多名叛军纷纷翻山越岭,落荒而逃。
这些猴子军从小就习惯了翻山越岭,明军倒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到了天黑时分,养丰见翦胜还没回营,仍然在城内焦虑地等待着奇迹出现。
又过了一个时辰,翦胜终于带着马大脑袋这一连的五十名多兄弟归营。
翦胜不好意思地说道:“他妈的安南叛军,到处都是陷坑,路不好走,所以耽误了些时间。”
养丰却喜出望外,说道:“回来就好。这次大意失荆州,折了一百多个海军弟兄,罪在兄弟我一人。现在我们按照你的计策斩杀叛军近三千,不求免罪,也算是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了。”
十二月二十七日,养丰准备和翦胜一起收兵北上。
翦胜反对道:“既然没接到朱将军的命令,我们还是留在这里吧。”
养丰说道:“听俘虏说,朱将军和安远侯虽然攻占了胡伪皇帝的西都大虞城和东都升龙城,俘虏了胡伪皇帝。但是海军因为遇到台风袭击,损失大舰十余艘,小船不计其数。”
“朱将军已经率领主力撤回辽东,只留安远侯带一营步兵驻扎在咸子关,配合朝廷善后。朝廷现已经下旨改安南为交趾行省,所以陈氏父子心怀不满,暗自招兵买马十万余人,对抗大明。”
“我估计,陆路传递消息的信使已为陈氏父子所害,导致我们至今没有收到命令。”
翦胜说道:“形势变化太快,你还是尽快北上,和安远侯会合,我带步兵守好富春城。朱将军既然让我攻占此城,肯定有他的用意。富春城虽然不大,但介于安南、占城之间,海港优良,便于辽东船只往返南洋、西洋时歇息,岂能轻弃?”
养丰最终还是没能说服翦胜,只好给翦胜留下一艘“四平号”战舰和一艘补给船后,带领“吉林号”、“松原号”二舰北上。
当然,以海军目前的人手,他也只能勉强开走两艘军舰。
就在陈季亲自组织对富春城袭击的时候,他手下的两员大将阮富和邓容分别袭击了驻守虞城的府军后卫和清化城的廉州卫两处明军。
叛军的战术基本上都差不多,先是袭击小股明军,吸引大股明军来救援,然后边打边撤,把明军引入层层陷阱,围而歼之。
廉州卫指挥使牛铭在广西时就和猴子兵打过多次交道,用兵比较谨慎,加上有附近的“广宁号”军舰的火力支持,只是损失了一百多人,反而消灭叛军一千多人。
负责指挥府军后卫的兵部侍郎刘俊本来在进攻多邦城时没打好,没捞着就地转正、晋升为交趾都司指挥使的机会,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此时,他仗着手下四千人都是御前亲军,竟然亲自带了两千人追进了深山老林,结果中了叛军的埋伏。
刘俊虽是书生从戎,倒有些血性,力战身亡,只是害了两千多兄弟给他陪葬。
消息传到交州城内的明军大营后,韩观再也受不了,直接派兵围了陈显的郡王府,现陈显已经不知所踪,就连他手下一千护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扮成当地百姓分散逃出城去了。
就这样,在此起彼伏的叛乱和袭击中,驻守交趾的明军迎来了新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