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任突然想起一个人便问道,“梁大夫呢?他可在里面?”
叶子娴听到崔任的话时嘴角勾起,果然,他一直在“记挂”梁大夫。
李大人似乎早就有所准备,他叹了一口气道,“死了,我们过来的时候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爬出福禄楼,可……还是死了。”
“刚才我已经派人将他的尸体运出去埋葬。”
崔任看向福禄楼,满眼苍凉不知在想些什么东西。
李智迟迟等不到崔任询问其他公子大人他们的情况,便出声说道,“今日甄大人他们经过太医诊断已经从福禄楼出来了。”
“陈立正因为如此才变得癫狂,放火想要和所有人同归于尽。”
“只因太医说他命不久矣。”
崔任摇头道,“他不会这么做,他知道福禄楼对我的重要性,这件事一定要彻查!”
福禄楼是他半生心血,陈立不会让福禄楼毁于一旦,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其他原因。
叶子娴丝毫也不慌张,仿佛这把火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李智拧起眉头,他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叶子娴默默叹了一口气。
现在总算明白叶小姐为何要同他说放火的事,他既然听到也知道那便是同坐一条船的人了。
看来这件事还是得告诉太子殿下,毕竟他不清楚叶小姐以后还会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李智看向崔任欲言又止装作为难的样子说,“其实还有一事我本不该与你透露。”
崔任的目光聚在李智身上问道,“李大人,何出此言?难道这场火真的有另有隐情?”
李智摇头道,“不是火因而是陈掌柜,他放火癫狂之时曾大喊平头山那些人和山洞里的那些人都是他亲手所杀。”
“不仅如此,他……”
“他如何?”
崔任察觉自己过于激动后讪笑解释了一句,“我只是不敢相信他是这种人。”
“我原本也不信他的话,可是,他却说这一切是驸马爷你授意他做的。”
崔任顿时脸色大变,这几天他没有与陈立接触,也并不知道他的状况。
陈立会不会为了活命已经招供了?
李智沉下脸色继续说道,“他还说就是因为你让他去岭脚村灭口,他才感染上了鼠疫。”
“驸马爷你放心,是非对错自有圣上和太子殿下给你做主。”
崔任大怒道,“简直胡说八道,他不告而别离开京都我还没有找他算账,没成想他不仅将鼠疫带了回来还火烧我福禄楼!!”
“这个孽畜简直可恶至极!”
“李大人,你尽管将此事禀告圣上,我崔任问心无愧。”
“我错就错在用人不疑竟然将这等畜牲带进了福禄楼,害了福禄楼也差点害了其他百姓……”
叶子娴冷着脸转身离开。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让陈立睁开眼睛看看,看看自己死命要保护的人是如何的厚颜无耻。
崔任之所以这么冷静,就是因为知道所有事情的陈立死了。
陈立带着人证物证和所有秘密一同下了地狱。
现在没有人能指认崔任的所作所为。
这是一个死无对证的局面。
叶子娴握紧马绳翻身上马,她回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崔任。
——有证据就找证据,没证据那就制造证据。
总之,她绝对不会放过这对父女。
叶子娴离开时并没有注意到,在距离福禄楼不远的地方有一扇门悄悄打开了一条缝隙。
一只棕黑色的眼珠子不断打量着远处的崔任。
这个人便是叶子娴想要查探的人,也是在迎客茶楼出现过的老妇。
清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