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驾崩没几天,战北枭的尸身也送回了京城。
将军府办起了丧事。
原本准备搬走的战二婶忽然消停下来,再不提分府一事。
因为战二叔想得更长远:“侄媳妇肚子里的还不知道是男是女,若是女孩,这偌大家业岂是好打理的?还不得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多替她们娘俩操持?”
战二婶一拍大腿:“对啊!”
灵堂里,谢云舒挺着大肚子,跪在那里烧纸。
不料,一个不之客来了。
因为国丧,英珠也只好脱下了他以往那些花花绿绿的锦绣华服。
一走进灵堂,他指着棺材,哈哈大笑:“战北枭,你活该有今天!让你娶什么狗屁平妻,让你逼死郦姐姐!”
骂完,连一炷香也不上,大摇大摆地走了。
气得战老夫人非要去找英国公夫人说理,只是她如今连走两步都困难,哪个丫鬟婆子敢让她出门,都七嘴八舌地劝着。
走出战家没两步,英珠就被一个男人拦下:“英公子,请跟小的走一趟,我们家主要见你。”
英珠把眼珠子向上一翻:“你谁呀你?你家家主又是哪个道上的,他想见我,我就要见他?”
拦人的正是郦风。
只见郦风咧嘴一笑:“英公子,你难道不想见一见你的‘郦姐姐’?”
英珠如遭雷击,呆呆地跟着郦风走了。
结果……
这一见,还不如不见。
郦姐姐没了,多了一个郦哥哥!
但英珠是绝对喊不出“郦哥哥”这三个字的,太肉麻了,太恶心了。
一想到自己年幼无知,居然对一个男的起了爱慕之情,英珠愁得一宿没合眼。
这要是传出去,他以后还怎么活啊?
堂堂京都知名纨绔,竟有了断袖之癖?
当然,也有不少纨绔都喜欢包戏子啥的,或者和自己的小厮书童不清不楚,但英珠并不热衷此道!
还是英国公夫人心疼孙子,拐弯抹角从英珠口中打听到了事实的真相。
她摸了摸英珠的脑袋:“大宝儿,你才见了郦公子一面,他当时七岁,本就是雌雄莫辨的年纪。倒是姓战的大傻蛋,连自己老婆是男的都不晓得,怪不得能干出那么多蠢事。祖母的乖孙呦,你可比他聪明多啦!”
英珠一想,对啊,祖母说得对!
于是,他乐颠颠地又去战北枭的坟前骂了一通,神清气爽,再不提这事儿。
两年后,得知郦将军要迎娶大晋第一皇商姜姑娘,英珠翻箱倒柜,找出一幅珍藏多年的画像。
又花重金雕了一个十分精美的红木匣子,垫上五彩锦缎,小心翼翼地把画轴装进去。
英珠捧着匣子,美滋滋地前去送礼。
不料,好悬没被郦赢打出门,还是姜芙拼命拦着,英珠才趁机跑了。
只是眼眶上到底挨了一拳,有点不美观。
一口气跑出二里地,确定郦赢没有追上来,英珠才一揩脑门上的汗:“真是的,小气鬼!”
姜芙展开画轴,看着里面那个大概六七岁的粉裙小女孩,忍俊不禁。
别说,英珠的画功确实不赖啊,画得十分生动,逼真。
郦赢颇不自在地摸摸鼻子。
姜芙仔细把画收好,准备把它和陛下的赐婚圣旨放在一起收藏。
“这有什么,你女装的样子我又不是没见过。”
她转身,正看见郦赢一脸尴尬的表情,心中蓦地起了逗弄的心思。
姜芙伸出一根手指,挑起他的下巴:“不如,成亲那天你扮成新娘子,我骑马去迎亲,娶你过门,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