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貌合神离的夫妻有很多,战北枭和郦氏显然就是其中之一。
郦氏请战北枭坐下,让张妈妈上茶。
等下人退出屋里,两个人谁都没有先开口。
最后,还是战北枭扛不住了,率先问道:“你这些年还好?”
郦氏颔:“尚可。”
这天聊死了。
能问出这种问题,其实郦氏觉得战北枭实在很蠢。
一个还没及笄的少女,贸贸然嫁入婆家,娘家没人,夫君不在,更兼有一屋子吃白饭的,人人长了一双富贵眼,纵使她吃穿不愁,不忧心银子,又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如果仅仅只是随口寒暄,那就更没必要。
他们二人,除了是礼法上的夫妻,和陌生人又有啥两样?
犯不上先客套两句,才能说起正事。
“不知将军有何事?”
郦氏建议他直奔主题,也省了各自浪费口舌。
见她如此不柔顺,甚至连一丝喜悦之情都没有表露出来,战北枭难免不爽。
他主动来了她的院子,她即便不至于眉开眼笑,好歹也该像个正常妻子一样,嘘寒问暖几句吧?
没有,都没有!
就连茶,都没亲手端给他!
心里来气,战北枭更是连茶都不喝了,碰也没碰。
他硬邦邦地说道:“我在前线结识了姜家女儿,与她心意相通,欲以平妻之礼相待,尽快将她迎进来。你作为嫡妻,和母亲一起,好生准备一下。”
站在不远处的张妈妈忍不住流露出一丝愤慨。
但她知道,姑娘自有主张,不必自己多言。
郦氏轻轻点头:“晓得了。只是不知道将军预计花用多少银子呢?给我一个准数儿,也方便准备。”
战北枭一顿:“我这里没钱,你先垫上。”
听得张妈妈顾不上愤怒,转而瞠目。
你一个大男人,讨小老婆,还找大老婆拿钱?
说破大天去,也没有这样的道理啊!
何况,战北枭可是口口声声说,他不是纳妾,他是娶平妻。
对郦氏来说,这不就是“我花钱,我操办,我找个人来给自己添堵”?
真亏得他能说出口啊!
郦氏却很镇定:“那不如将军打个欠条吧。”
战北枭大怒:“欠条?一家子骨肉,花你几个银子而已,你竟悭吝到如此地步?”
他一拍桌子。
没想到,这看似不起眼的桌子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木材做的,竟坚硬如铁!
郦氏再出身不凡,到底是个不到双十年华的女子,战北枭原本还打算一掌下去,干废一张桌子,起码能起到震慑的作用。
但……
他现在只觉得手麻,手疼,手要断!
强忍着没出一声嘶吼,战北枭的牙根都要咬烂了。
郦氏叹息:“我这五年花在府里的银子,莫说一个平妻,就是三个五个,恐怕也够了。”
眼看战北枭又要火,她摇摇头:“当然,想必将军也不会弄出来个平妻,那就想平也平不了了。”
总之,郦氏不出钱。
虽然姜氏豪富,会给女儿置办天价嫁妆,但男方总要下聘吧?
你分币不出,难道等着女方的嫁妆办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