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林溯瞠目,神色惊变,“沈惊蛰出行都要依靠轮椅,常年和药作伴,身边离不开照顾。这样的人怎么能胜任总裁的职务?
还有啊,沈总有沈老先生撑腰,且跟沈光景也已经冰释前嫌了。沈惊蛰怎么可能拉他下马,自己上位?他有人吗?他那腿脚行吗?上去也一样会摔下来!沈老先生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可你要知道,沈氏只有两个继承人。沈惊蛰和沈惊觉。”
唐俏儿紧闭双眼,冥思苦想,连唇内的软肉都咬破了,“惊觉若倒了,甚至连累到整个沈氏。那爷爷哪怕再疼他,也不得不为家族打算,更不要说,沈董在沈惊蛰回归后,就从偏向惊觉,变成中立了。
到了万不得已,爷爷也很有可能,放弃惊觉,让沈惊蛰上位。”
林溯闻言,面色骤然一白!
唐俏儿用力喘了口气,“当然,这是最坏的结果。毕竟在爷爷眼里权势地位没有孙儿安然无恙重要。若再斗下去,还不知道沈惊蛰会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爷爷守着那个血腥的秘密,顶住压力,这么多年,他也一定很痛苦。”
“大小姐,咱们得想想办法,帮沈总渡过难关!”
林溯躬下身着被愁云笼罩的唐俏儿,满目焦灼,“沈氏……是沈总奋斗多年的心血,不能就这么落入图谋不轨的家伙手里!”
“阿溯,我比你,比任何人,都希望惊觉能赢。走不了天道,走魔道,哪怕不择手段,我也一定要保护惊觉,保住沈氏。”
几番思量,唐俏儿再度睁眸,眼底猩红一片,“自从随风哥哥离开后,沈惊蛰就把慕雪柔安插在了惊觉身边,惊觉服用的违禁药,都是沈惊蛰给慕雪柔的。
他一直在暗中窥视,等时机成熟,再联系记者,并报警,一套连环计,打得行云流水,让人猝不及防!”
林溯气得爆粗,“妈的……纯度阴b!”
“阿溯,咱们这边必须派一个顶尖的,可靠的律师过去。”
唐俏儿心思敏感多疑,办事滴水不漏,“现在沈氏的人,除了爷爷,我谁都信不过。可爷爷毕竟年纪大了,心有余力不足。保不齐爷爷身边除了徐秘,还有人被沈惊蛰收买,也未可知。”
“大小姐,您若信得过,沈总的案子,委托给我二哥来办,行吗?”
林溯眼神赤诚,灼灼,“曾经,整个盛京都说我大哥才是第一大状,殊不知我二哥才是盛京政法界的翘楚,只是他常年当法官,没有下场辩论,大家都忽略了他的能力。其实,他很强!”
“你们林家兄弟,我信得过。就按你说的办。”
唐俏儿深吸了口气,“接下来,还有场硬仗要打。惊觉被抓,舆论战硝烟四起,钱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得把负面消息控制住。”
林溯正色点头,“明白!我会联系公关部和舆情部,紧急处理!”
警察局,审讯室。
沈惊觉坐在刺目的冷白强光之下,已经整整三个小时。
但,他冷峻的面靥不见一丝倦色,挺的西装不见一丝褶,挺拔的窄腰更不曾颓一下。
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在这个男人身上,淋漓尽致地彰显。
不知过了多久,审讯室门开。
罗继带着一名警员走进来,冷着脸将检验报告摔在沈惊觉面前,目光咄咄逼人:
“结果出来了,阳性。”
沈惊觉墨眸微澜,唇角下敛,“我没有吸毒。”
“白纸黑字还能假得了吗?沈总是觉得我们警方的化验科是摆设?”
罗继一声冷笑,不紧不慢地掏出一小包塑料袋,在他眼前晃了晃,“这个,沈总熟悉吧?这是从你办公室的抽屉里搜出来的。”
沈惊觉盯着那袋蓝色药丸,眸光暗沉,放在膝上的大掌青筋凸张,暗中蜷紧。
这包药,是最后一包。
他没有随身携带,是因为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对它已经产生了极强的依赖。他想克制自己,尽量不要去碰。
以前,不服药只是头疼。现在,不服只觉全身都像有蚂蚁在爬,在撕咬,在啃食他的骨头。
那滋味,饶是他意志力惊人,也觉得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