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大阵,不过如此。
萧离举起另一只拳头,涅盘之力爆。心中大喊:“破!”
轰的一声,遮天阵突然生出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如惊涛拍岸。萧离手臂酸麻,退了两步。
心道:老头终于回来了!若是无人主阵,现在大阵已经破了,绝不会将自己震开。
推开九公的院门,鬼都没有一个。
“老头——”萧离说:“既然回来了,为何不现身出来,难道没脸见人。”声音飘荡开去,却不见人影。
“九公,是否事情办砸了?还是渊后那个妖婆娘,已经对花惜母子下手?”萧离只能想到这个可能。话已说了,可还是不见人影。萧离冷哼一声,心神散开,水一样蔓延开来,太平镇的景象一点一点的浮现心中。
也许是遮天阵的力量,心神竟透不出去,看不到城外景象。
他没有现九公,像他那样的修为,如果一心想躲,自己未必现得了。可他看到了南风,她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风一般的冲回了家,小心把南风扶起来,又是重伤。
比上一次更严重,吐出的血都是黑色的,显然是震伤了脏腑。
“为什么不听话?”萧离怒道。
南风惨然一笑:“这好像,是你第一次对我火……”
萧离调动真气,滋润她体内每一处经脉。
“伤再重些,你就没命了。”萧离说:“为什么不听我的,胖屠神游之上的功力,雄浑霸道,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化为己有的。”
南风说:“我想着,等离开太平镇,我若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那不成了你的累赘。”
“我若不能保护你,情愿永远待在太平镇。”萧离说:“我宁可失去一切,也不能没有你。”
“也包括花惜和那个王妃么?”
萧离沉默了很久,说:“是的!”
他故意沉默,这样显得说出的话比较真诚。
南风当然很满意,洋溢着骄傲与幸福。她说:“有这两个字,我就很满足。”这次她伤的更重,足足用了半个月,才彻底恢复如初。胖屠给她的功力,乎想象,竟让她一举破入还虚。
父亲,始终是父亲,父爱如山,虽不像母爱那么细腻,却更加沉重。虽然南风不知道这一点,但在他心里,对胖屠的感觉,早已是女儿对父亲依赖。
萧离这个时候才真正懂得胖屠。在他心中,其实并不是恨,而是自卑。连亲生女儿也不敢相认的自卑,连喜欢的人也不敢承认爱的自卑。而这份自卑,正是来自天都。
接下来的日子,他帮南风渐渐稳住境界,梳理经脉,免得以后练功,再有意外生。她的气海,依旧被胖屠的功力占据。到了现在,萧离算是有点明白。胖屠简直疯了,他竟是想让南风在雄厚功力催动下,直接破入神游。
要知道神游是以感悟为主,感悟不够,空自一身功力而已。又想:不对,也许天都有特别的法子。当初明浩鸿还虚之境,吸了自己合道巅峰的功力,不就破入神游了么。
算着日子,九公已经离开一月有余。但现在,他的院子还是空无一人。渊后阴险狡诈,但九公那样的修为,一个山海大阵,天下地上就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在绝对实力面前,阴谋诡计就是个屁。
可他为什么不回来呢?
他很确定,遮天大阵必然有人主持,不然那晚就不会生出反震之力,让自己功亏一篑。这些天他也想明白了:有人主阵,但不是九公那,而是另有其人。整个太平镇,有资格主持大阵的,就只有一个人。
“莫老!”萧离很客气。
莫老头依旧靠城墙坐着,脱去鞋子,好像那双鞋子是他的枷锁。
“年轻人,怎么这般客气。”他说:“我只是个看城门的老头,而你,无论身份还是修为,都无需如此的。”
萧离说:“前辈终究是前辈,九公不在,这太平镇想必是您做主。有些事,想请您帮忙。”
莫老头一笑:“你觉得,我这样一个糟老头能帮你什么呢?你若做不到的,我更做不到。”
“我想,莫老应该是能帮得上忙。”
“说来听听。”
“请前辈高抬贵手,放我夫妇离去。”萧离说。
莫老头说:“门开着,去留随意,哪里有‘放’之一说。”
“门一直开着,可遮天阵还在。他人随意去留,大阵却偏偏阻住我。九公不在,若无人主持大阵,怎么会这样呢?”萧离说:“九公若不在,这太平镇里,也只有您有这个资格主持大阵了。”
“你这么想?”莫老头说:“年轻人,聪明是好的,但有时候,太聪明反而看不清眼前的路。”
“我不用看,因为路就在眼前。”
莫老头穿上鞋子,站起来,摇头说道:“那你就错了,你眼前的是一条会让你后悔的路。”
萧离渐渐散出强大的气息。
莫老头一愣:“你这么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