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飞絮站起来,现自己还不如坐着来的高。于是又坐上椅子:“不错,我符飞絮也是天都之人,与王妃金奢狸同为浮光一族,算起来她也该叫我一声哥哥。武阁早知我的身份,但我符飞絮自认几十年来,没有做过对不起江湖同道的事。”
他这话没人反对,今日来的豪杰,起码一半欠过他天涯阁的人情。
拓跋文阳的话,萧离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说:“符兄的为人,我亦十分敬佩。诸位,天都只是一个地方,天都之人也不全是敌人。比如我最敬佩的大智禅师,一代佛门大德,世人谁不敬仰。昨夜围攻渊后,大智禅师乃渊后亲兄长,也只是袖手不管而已。”
不空低头吟唱:“阿弥陀佛……”
天一笑道:“有意思。”
不空的佛号,摆明了萧离的话是真的。
这可真是有意思,为世人敬仰的大智禅师,竟也是天都之人,还是渊后的兄长。若非萧离,这些高人的隐秘,谁人能够知道。
有时候,男人比女人更八卦。
金奢狸靠着萧离肩膀:“你究竟想干什么,我怎么看不明白了。”
萧离一笑:“这不正是你想要的?”于是上前一步:“诸位,我虽身居凉王,却也是个江湖人,懂得江湖道义,也知道江湖的忌讳。如今我一妻一妾,皆出身天都,也不知江湖之大,能否容得下。”
有人说:“这有什么的。大智禅师也出身天都,德高望重,我相信若是百余年前的大战重演,天都重临世间,残杀江湖。大智禅师必不会袖手旁观……”
也有人说:“是呀,小桃花源也是天都之后,却也与天都为敌……”
萧离指着浮光和渊氏的族人说:“他们都出身天都,却躲了近百年,是王妃的族人。百年来生怕被现,他们未有一日想过与天下无敌。只因是天都后人,便只敢藏着。如今他们家园被毁,只能来投靠凉州。我若不收留,对不起这两个女人,那还算什么男人。我若收留,又恐惹江湖朋友猜疑。所以今日,特意请武阁阁主,姑射山三清教主,大悲寺不空大师。我们四人向诸位承诺:这些人虽为天都之后,但绝不危及江湖。他们将世代居于凉州,不是江湖人,不问江湖事……”
不空倒没什么,天一说不出的别扭,没想到萧离这个身份,竟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可又不能反驳。因为倘若说自己不保这些人,姑射山岂不显得很小气。
拓跋文阳最是无语,他费了这许多力气,就是想把浮光和渊氏族人纳入武阁。自此后,武阁不需姑射山和菩萨顶联名风雨帖,也能将这个江湖握在掌中。至于天都,他从不担心。因为他从不觉得,天都可以重临世间。
只听萧离又说:“大师,道长,上来说两句吧?”
两人身子不动,只见影子一晃,便已到了台上。
不空合掌一礼:“诸位,我代师兄传语。因师兄与渊后实属兄妹,手足相残于心不忍。故而不方便出手,请诸位谅解。”
“当然……当然……”即便为了天下大义,兄杀亲妹,几个人能够做的。
天一心道:和尚傻了吧,你这么说,等于认了给萧离做保。他看着萧离:“小子,你可知道收了这些人,会有多少麻烦么?”
萧离说:“当为则为,岂不正是男儿本色。”
“说的真好听。”天一说:“你和拓跋文阳一样蠢,莫忘了渊后正在凉州。你觉得这些人,是听渊后的,还是听你的?”
萧离说:“他们若是听渊后的,你们不是已经决定将这些人赶尽杀绝么?”
不空愣一下:“未有此事呀?”
“大师,你真以为请来这么多江湖高手,就为了见证我娶小老婆。我看观礼是其次,杀人才是主要的吧。”
不空看向天一。
天一说:“你是个和尚,这种造杀孽的事,当然是我和拓跋老儿谋划,免得坏了你修行。”
不空摇头叹息。
天一说:“小子,你坏了大事,还给自己惹了祸。你是准备一人之力加上十万凉州骑,就想抗衡姑射山,菩萨顶,和武阁。你了解武阁,但你还不知道姑射山和菩萨顶是什么地方,多少底蕴。”
萧离说:“道长,不要急,这给你办事儿。”
他跑到渊月身边,说:“满意吧,四大神游,姑射山,菩萨顶,武阁联保,这世上除了天都,没人敢拿四平他们怎么样。”
渊月本也是云里雾里,可到了此刻,也觉得是个好法子。不躲也不藏,更不用害怕,这不就是四平他们想要的生活。
萧离忽地拉起她来到众人面前,大叫:“诸位,这就是今日的新娘,渊后的女儿。”
符飞絮说:“渊后答应你们的婚事了?她可是渊后唯一的女儿,未来天都的渊后,王爷……”
“符兄说到了关键。”萧离说:“我看我们大可不必在意天都,等我那老丈母娘死了,渊月做了渊后,到时候的天都,还不是我说了算。”
渊月一听这话,惊的一口气差点没吸上来。
萧离说:“到时候,天门大开,大家都可以去天都,看看所谓圣地是什么样子,天都宝典随意翻看抄写。到时候,以我等才智修为,说不定能冲开神游桎梏,到达前人未及之境界……”
“好,这个法子当真好的厉害。”一个声音散开,就像一股轻风:无力,却能吹到每一个角落。
——渊后。
萧离心想: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