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南风说:“你怪我吸干你的功力,又传给了他。”
“那倒也不是。”萧离说:“取走血玲珑,你也是为我好,我心里明白。可你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而是迷奸我。”
南风顿时无语,迷奸这个词,实在有些不好听。
萧离低头沉思,南风也不知道说什么。过了许久,萧离才问:“是大智救了花惜?”
南风说:“是!她到京中不久,现自己有了身孕……”
萧离一怔,问:“我的?”
“难道还是我的?”南风说:“那时候我就后悔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做,莫雨修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做。我们都像着了魔,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跑到大悲寺,找到大智禅师,心中无限懊悔。也就是那个时候,大智出手救下花惜,把她安置在这山谷之内。”
“后来的事,你也能想到。她因自己脸上的伤,不愿见你。若不是怀了孩子,她可能没有活下去的动力。”
“就是这么简单?”
“本来就不复杂。”
萧离沉思道:“确实,倘若是怕我见到花惜,而后知道些什么,大智救我之后,也不会把我放在这山谷里。”
南风说:“是我求大师不要说的。”
萧离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想不通。从花惜失踪,羽林卫死在一剑五式之下,再到通政府……
也许从一开始就错了,明浩鸿推测的合情合理,却也只是推测而已。花惜失踪的时候,若只是为了要挟自己,半路就可把人劫走。能使出一剑五式,轻而易举就能做到。何况有这样的高手在,为何还要如此麻烦的通过明浩鸿达到目的……
他的脸色渐渐惨白,南风关切的问:“你怎么了?”
萧离自语道:“她不是去杀人的,她是去救人的。”
“你说谁?”
“我和明浩鸿都错了。”萧离说:“从一开始就错了。”他看着南风:“我们都太自大,其实那人设计掳走花惜根本不是因为我。”
南风莫名其妙:“这件事就是我和莫雨修的主意,与第三人无关,也和浩鸿无关。”
“不,和明浩鸿有关,因为就是冲着他来的。”萧离说:“我和他都忽略了一件事,花惜的身份。”
“凉王侧妃?”
萧离摇头:“她不止是凉王侧妃,还是武威侯之女,当今皇后诸葛白露的姐姐,从一开始我们就都忘了这一点。如果谋划之人不是冲我,那一切都能够解释的通。”
“莫雨修掳花惜进京,如果花惜死了,武威侯绝不会善罢甘休,即便他对花惜一点父女情都没有,也会借这个机会杀掉莫雨修,除去这个权争中的对手。杀女之仇,没人敢说什么。可武威侯却坏了明浩鸿的大事。倘若他追究,武威侯只得退出朝堂。倘若他不追究,武威侯心里也会落下一根刺。”
南风不是很明白。
“无论哪一种情况,武威侯都不敢再对明浩鸿有什么寄托。一个人一旦拥有过权利,就像生命一样,再也不能失去。武威侯只有一条路,给皇帝找一个敌人。厉王最合适,朝中有班底,军中有亲信。”
“是厉王?”南风疑惑:“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一切又怎会与他有关。”
“他也只是颗棋子而已,他惧怕明浩鸿,但若与武威侯联手,那就不一样了。诸葛惊鸿虽死,可还有五龙真人,还有天一道士,明浩鸿再自大也不敢动诸葛家。”
南风更加不解:“即便如此,又有什么好处?”
“这只是一步棋而已,后手的变化,要看明浩鸿的应对。以明浩鸿自大孤傲的心性,一定会设法将这两人摆平。”
“说了这么多,目的是什么呢?”
萧离愣住了,他从另一个起点出,猜测也合情理,但唯独想不出动机。
南风说:“没有人会为了好玩,费这么大的心思。”
萧离灵光一闪,说:“一剑五式!我明白了,我破入神游,让这局棋有了新的变化。”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雪山一战,老康王败死。不老怪极力主张血祭遮天阵,所以就有一剑五式杀掉逃到京中的羽林卫,让我误以为是小桃花源下的手。”
“我到京那日,循着线索,只要猜到是莫雨修,就一定能找到通政府。而那个时候,就是花惜死的时候。那将是个完美的结局,比之前设想的更加完美。诸葛惊鸿加上厉王,加上凉王,能把整个朝廷翻过来。”
“但是为什么呀?”南风觉得他越说越离谱。
“原因也许很简单,为了阻止血祭遮天阵,或者说拖得越久越好。”
南风又说:“可花惜遇险,你还未到京中。”
“因为那人并不是去杀花惜的,而是去救花惜的。”萧离说:“我和明浩鸿都已猜到,通政府杀了羽林卫和下人婢女的,就是渊月。她是第一个知道我破入神游的人。而且‘一剑五式,点点桃花。’这样的绝技,除了小桃花源就只有天都渊氏才使得出来。”
萧离抬头看着星空:“除了这谷中的人,就只有大智,渊月,你和明浩鸿。你觉得谁最有可能?”
南风忽然笑道:“你这话里有矛盾。她既然要害你,为什么还要去救花惜?”
“因为她知道,倘若我死了,萧离永远都不会原谅她。”花惜醒了,不见两人,便戴上面纱走出小木屋。
花惜看着萧离,说:“她让我告诉你:有多远,走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