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夫子说完没等截天子反应,便推开门,径直的走了出去。守在门口的修羽,修叶,相豫,犬冢四人看见直接也凑了过来。不过翟夫子只是向自己二位徒儿使个眼色,便一个梯云纵消失在阳光之下。紧接着,屋子里也闪出一道黑影,待几人回过神来,这方寸之地只有他们四人,四人面面相觑多少有些尴尬。
芦居。
日已升杆,刺眼光线洋洋洒洒的照在这片绿油油的竹林上。微风拂过,仿佛一切都有了生命。
扶苏这一觉睡的良久,若不是这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恐怕能一直睡过一天。早上空空子已经过来看他好多次,生怕这个小鬼在出现什么状况。看他体温正常,呼吸也是平稳,就安心的让他好好休息,没有打扰他。
扶苏用力的伸了个懒腰,这一声呻吟仿佛消除了身上所有的疲劳,他太久没有睡的这么踏实了。
忽然,窗外传来咯吱的声音,他揉着惺忪的眼睛,透过窗户看到那个叫小白的女孩。她年龄稍长扶苏几岁,穿着一袭淡绿色的纱衣,身材消瘦,皮肤嫩的可以捏出水来,但肤色却可以用惨白来形容,这也可能是她名字的由来。
扶苏在卢居的这段时间,经常看到她隔一段时间就来帮空空子姑姑打扫一下事宜,所以也就对她印象深刻起来,当然这也和芦居根本没什么人有关系。
其实在之前,小羽这孩子一个月来一次芦居已是够频繁的人,因为空空子喜欢清休,平时虚饮一下露水就可以生计,自从这扶苏来到,她心疼这孩子,所以特意叮嘱小雨丫头多来几次,还特意让她带一些芦居根本不会有的肉食。这一来二去,也就眼熟了起来。
“小白姐姐,我在这里。”
正在从井里往外舀水的白洛衣忽然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喊着自己的名字,她扬起头,阳光正巧透过她的青丝,一双明眸隐隐中平静而有哀伤。
只见茅庐里一个小屁孩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起,一步越过半掩的竹窗,笑嘻嘻的向她跑来。
看到那滑稽的样子,白洛衣情不自禁的掩面笑了起来。
“原来是扶苏公子,是不是我打扰到您了?”
白洛衣微微俯屈身,正向扶苏施礼。
扶苏哪里受过如此礼遇,一时间直愣在原地。半晌他才反应过来,连忙将白洛衣搀起。
“白姐姐,你这是为何?”
扶苏自己都是一个无人要的小孤儿,这还是第一个叫他公子,对他施礼的人。
“扶苏公子,空尊者本是奴婢的主人,您是她的客人,自当也是奴婢的尊客。”
白洛衣很是真诚的答道。
扶苏望着她如水般清澈的眼睛,和自己相仿的年纪,差不多的身高。也正如她所到的,扶苏见到的白洛衣见到谁都是屈着身体,也总能听到她常在嘴边的一口一个奴婢。
她,也是一个苦命的人,同命之人,易有同感吧。
扶苏强挤出一脸笑容,小手挠了挠后脑勺。
“白姐姐,我在这也有了些时间,你算是我见过最多次数的人了,这里实在安静的太无聊了,你也想找到一个朋友吧,我怎么样,尤其我们肤色还很搭,一黑一白。”
扶苏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黝黑的小脸上贱贱的挑动着眉毛。
“噗呲。”
白洛衣原本就感觉这个小鬼很是滑稽,被他这么一说,还有那跳动的眉毛实在是忍不住了,面部表情再也控制不住,放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