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整整三日,江萤都鲜少见到太子。
白日里的时候,容隐公务繁忙。
往往是天光初透便已离开东宫,直至黄昏前后方才回来。
而容澈留在东宫里的时辰也可见得少了。
即便返回东宫,也是用过晚膳便要离开。
再回来的时候,不是夜半便是清晨。
每日留在东宫里的时间只怕都不足两个时辰。
江萤也尽量不去打扰他。
遇到各种琐事,也都是召从永州回来的繁缕姑姑商量。
直至三日后的清晨。
江萤接到六皇子府邸里送来的请柬。
那是章蕴宜递来的帖子。
邀她明日至京郊的清净庵里上香祈福。
同行的除良娣姜妙衣外,还有两名与她并不相熟的皇子妃。
江萤略感惊讶:“我听说三皇子与五皇子正在治理旱情,他们的皇子妃也随同去了相应的州县。”
“短短两日的光景,怎么能够赶回长安?”
繁缕仔细看了看帖子,为她解答道:“那两处州县离京城不远。若是轻车快马,三五日便能抵达。这应当是六皇子妃先给两位皇子妃的请柬,在得到两位皇子妃回信后,方将这封请柬送来东宫。”
江萤闻言轻蹙了蹙眉。
看着手里的请柬不免有些为难。
太子与六皇子是同母的兄弟。
六皇子妃亲自下帖来请她,按理说她自没有推诿的理由。
但这几日里,她却着实没有出去散心的心情。
这三日来,容隐与容澈的事务繁忙。
而她作为太子妃,在东宫里也并不轻省。
日常琐事抛却不谈。
仅仅是江玉媱的事,便足够令人头疼。
自宗人府劫囚后,江玉媱始终没能找到。
以致于父亲与柳氏人心惶惶。
短短三日就递来七八封书信。
不是旁敲侧击地打探江玉媱去了何处,又是如何得罪了太子殿下。
便是惶恐太子会因此迁怒江家。
可若是不去——
江萤叹了口气:“三皇子妃与五皇子妃这般舟车劳顿回来。”
“而我就在长安城里,却推诿不去,是不是显得太过不近人情了些?”
繁缕斟酌道:“近来东宫事务繁忙,太子妃不去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她顿了顿,又低声道:“只是,恐怕会遭人口实。”
总会有有心之人借此传言东宫与六皇子不合。
太子妃与六皇子妃不睦等等。
江萤亦有些举棋不定。
半晌,她也只好让繁缕回去,将这封请柬暂且压到枕下。
想着等黄昏容隐回来的时候,问问他此事该如何处置。
但也不知是被何事绊住。
今日太
子并未在黄昏时回来。
江萤从晚膳时分开始等他,直等到更漏都隐隐敲过子时,等到她都倚在榻上困得睁不开眼来。
方听见槅扇开启的动静。
江萤的困意霎时间去了大半。
她披衣从榻上坐起身来,隔着熹微的灯火看向夜归容澈:“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