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胡灵儿看着自己的玲珑心,突然愣在了原地。
我心中紧张,赶忙问道:“姑姑怎么了?莫非是日子太久,这玲珑心回不到您身体里了?”
胡灵儿疑惑的看向我,道:“二十年前我救这孽畜之时,我的玲珑心不过只有六孔,可如今这颗玲珑心,竟是个七孔的?”
身后的灵通笑了笑,道:“你一个活了两千年的狐妖,竟会不知道以心养心的法子?你别忘了,那小子本也有一颗心脏,你的玲珑心在他的心口之处,三年来夜以继日的滋润养护着那颗人心,如今它们二者早就融为了一体。”
胡灵儿诧异,道:“两千年前倒是听过一次以心养心的例子,不过那被夺心之人,可是古今第一大贤,而这小子既非帝王,也非圣人,以他的资质灵慧,怎可能助我修成玲珑之心?”
我笑道:“可是,他也曾是那个被你放在心尖儿上的人啊。或许在大多数的父母心里,无论帝王或贤臣,都比不上自己家的那个傻小子吧。”
胡灵儿点点头,眼底似有一颗泪滑落,接着她仰天长啸一声,然后双手猛的轻推,那颗通体晶莹的七窍玲珑心便慢慢浸入到她的体内。
不知为何,随之而起的,竟是一层薄薄的雾气遍布她的全身。
“师父,那是什么?”五行道人身边的一个子弟惊呼道。
五行道人叹了口气,道:“万般皆因果,是这狐妖的机缘到了。恐怕日后,我五行派即使倾尽全力,也奈何不了她分毫了。”
我不解的转头看向灵通,询问道:“这个是?”
灵通朝我点头笑笑,道:“是飞升。这狐妖的两千年情劫,终是破了。”
我心中莫名的欢喜至极,是一种苦尽甘来的畅快淋漓之感。忍不住欢呼庆祝道:“姑姑,你这趟人间历劫,终于成了。”
胡灵儿恍惚的张开眼睛,看到自己全身早已腐烂不堪的肌肤,正在一点点痊愈恢复着,只不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她便从一个满脸是血的怪物,脱落成一个绝色女子。
胡灵儿情难自控,不由得苦笑了声,似乎在自言自语道:“我虽养你救你,却从未奢望过你的报答,想不到最后却是借你的心,才渡了我这七窍玲珑之限,这世间的情缘,怎会如此可笑?如今我倒不知是该恨你,还是念你的好了?”
我宽慰道:“姑姑切莫这么想。助你渡了这七窍之限的,并非是他那颗人心,而是你自己舍己救人的真心。这世上万般,哪有没来由的修成正果,所有的一切皆是自渡。”
胡灵儿点点头,释然道:“小子,你说的对,一切皆是自渡。”
见胡灵儿已无大碍,我也松了一口气,又指了指奄奄一息的胡老板,开口问道:“没了玲珑心相助,估计他挺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了,姑姑打算如何处置他?”
胡老板忍着浑身的剧痛,挣扎的半睁着眼睛,开口乞求道:“娘亲,娘亲我是清一,我是清一啊,孩儿知错了,娘亲救我~”
胡灵儿冷笑一声,开口道:“三十年前我给你取名清一,是希望你秉性纯良,清白一生。想不到我以真心待你,换来的却是你颠倒黑白,恩将仇报。这个名字我今日就收回了,因为你配不起~”
胡老板绝望乞求道:“娘亲~娘亲求您……”
胡灵儿打断他道:“不过你放心,你我母子一场,我定是顾念着你的,我虽收回名字,可你这条命么,我却并不准备拿走。刚刚我摘心时,特意留了一口真气在你胸口护着,多了不敢说,吊着你的性命在这湖底十年不死,绝没有问题。日后残年,你就留在这里,也尝尝这寒潭之下,求死不得,求生不能的苦吧。”
话音落下,胡老板还未来得及再开口求饶,只见胡灵儿右手轻抬一下,胡老板整个身子,就如同一条抛物线般,直直坠入湖底。
我伸长脖子往湖底看了看,随即掏出龙牌也扔进湖中,笑意盈盈的开口道:“胡老板,我这人说到做到,这龙牌今日就赠予你了,愿你有这滔天的权势作伴,在这湖底的日子,也不寂寞吧。”
老梁见状赶忙从人群中使劲儿挤上来,懊悔不已道:“哎呦!我说小金爷,这么重要的龙牌,是多少人挤破脑袋拼了性命也得不到的宝贝啊,您怎么就顺手给扔下去了,这可太暴遣天物了啊?”
我笑了笑,眼睛看向前方的五行道人,开口道:“这牌子今日已挥过它最大的价值了。”说罢朝着刚刚让出的小路,带着一行人等划船离开。
身后,传来五行道人苍老的声音:“五行派门下弟子听令,有人持龙牌而来,掳走月心湖下镇压的千年狐妖,五行派弟子见令如主,故听命行事,未敢抵御。”
有个门派的弟子小声提醒道:“可是师父,这胡老板也算是京城有号的人物,若是莫名的就失踪,可如何解释?”
五行道人叹了口气,又道:“这胡清一觊觎龙牌,抢夺中不慎和龙牌一同掉入月心湖,不治,身亡!”
“是!”五行派众人应道。
……
“哈哈哈~”灵通一边划船一边笑道:“想不到这五行老头儿,编瞎话的本事竟比我还更胜一筹。”
东玄不屑一顾的翻了个白眼,道:“一群道貌岸然的东西。”
天罡也一边奋力划船,一边应道:“要我说,谁也不敌高人您厉害,刚刚就凭几句话,您就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让五行老头儿乖乖的放咱们毫无伤的离开,我看您这张嘴啊,可比那五行老头要厉害了许多。”
只有老梁一脸郁闷,似乎才沉浸在刚刚的懊悔之中,他开口抱怨道:“小金爷您说您也是,那么重要的东西,您说扔就给扔,您也不想想,若没有龙牌护身,五行派的人还能如此忌惮您?”
我摇摇头,拍了拍老梁的肩膀,开口应道:“你这话可说错了,他们忌惮的,可不是我手中那块牌子。”
老梁不解道:“那是什么?”
我道:“故事,十年前的一个阴差阳错的故事。”